美式自由酿新圣战 得州变耶路撒冷

美国文豪马克吐温在《法国人大决斗》里嘲弄过欧洲尤其是巴黎的派头：这帮人口口声声表示自己的死“是为了上帝，为了祖国，为了言论自由，为了文明进步，为了全人类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关系”，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还只是做了天桥把式。一百多年后的今天，美国人继续向欧洲传递着这种轻蔑：《查理周刊》事件发生后，欧洲的头面人物还在小声嘟囔“我是查理”，报馆就开始各自说起杂志侮慢先知的不是。相比之下，美国的地方政府便肯借言论自由名义允许穆罕默德漫画展的举行，引来几个杀上门的“圣战士”（mujahedeen）被乱枪打死。

即便是凶悍的“伊斯兰国”匪徒，在得州也吃了瘪

就在5月4日，两名枪手因为一场某右翼社团举办在得州的“穆圣漫画大赛”前去行凶，进而被路边的警官轻易射杀倒在尘埃。虽然FBI表示死者恐与“伊斯兰国”有点瓜葛，但在本地人眼中，开枪打人终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飘扬着孤星旗的得州总有一种化外之地的气氛，从牛仔们就挥舞着左轮从墨西哥手中抢来一块流着石油的风水宝地开始，得克萨斯除了民风粗野剽悍，对随意开枪毫无感觉之外，几乎是美国标准的首善之区。

在美国国内，南方尤其是得州人大多符合“红脖子”的老粗标准。正如得州出身的小布什或约翰逊总统一样，当地百姓大有《豪门新人类》（The Beverly Hillbillies）的古拙朴硬意味：他们安居乐业，笃信上帝，往往穿着靴子提着步枪游荡在农场上，并且敢于随时为星条旗捐出一身百十公斤腱子肉。不可否认，对于美国来说，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学生运动、黑人民权、反战示威瓦解了从新英格兰到西海岸的很多大城市，也让一些美国人变得不那么爱国。在南方尤其是得州，“rough and ready”的好汉们往往就对此很看不下去，不仅会充满蔑视的流露出就不友好、就不平等的态度，还要高唱美国“红歌”----乡村音乐，高举圣经和步枪来收复失地。从罗斯福的时候开始，美国人在“自由”这个领域上就变得突然很有原则。根据那段著名的炉边演讲，美国人第一有着在全世界任何地方发表言论和表达意见的自由；第二有着在全世界任何地方，人人有以自己的方式来崇拜上帝的自由。这一点就让美国南方在南北战争后成了极端主义的天堂。不错，到了21世纪应该没有人会把黑人吊在树上用火烧（lynch），也很少有人戴着尖顶兜帽去隔壁的院子里烧十字架，但这并不意味着从此就天下大吉了。自“9•11”之后，爱国的美国人虽然不至于会马上踊跃参军，但至少会在国内做出一点“强力手段”来。

环顾近期的美国，当巴尔的摩的黑人帮派尽力上街却不敢对抗军警时，一些不戴着尖顶兜帽的斗士们就活跃了起来。此前，飞车党们早就在华盛顿、纽约等地聚集起来，专门驱赶在9•11纪念日上集中聚礼的美国穆斯林。就在前不久，一个名为“阻止美国伊斯兰化”的组织也于4日在美国各大城市媒体成功刊登广告，公开与伊斯兰教为敌。至于此番在得州举办画展的“美国保卫自由行动”组织，更是“战绩辉煌”。该组织虽然建立不久，但成员颇为好斗，在2015年1月不仅率领千余帮众搅了一场“温和穆斯林”的集会，更在4月于纽约成功投放了一份挺以色列反穆斯林的巴士广告并全身而退，其战斗力可见一斑。

事实上，得州的此次案件虽然看似悄无声息的结束了，但彼此敌对的双方已经显出了群魔乱舞的妖氛。相比之下，两名自称与“伊斯兰国”有瓜葛的凶徒竟显得小巫见大巫起来。当美国的右翼社团召开大会时，他们甚至还请来了一名欧洲极右政客。对此，曾经在《查理周刊》事件中带头致哀的法国《世界报》也表示看不下去了，该报在4日以题为“极右的聚会”的报道来形容在美国得州举行的这次所谓“漫画比赛”。相比之下，美国媒体就很宽容，据《纽约时报》报道，枪击事件后，几名与会的右翼首脑纷纷在社交网路上高呼“永远不向恐怖主义投降”等口号，更称“这是一场针对自由言论的战争”云云。很显然，在5.56毫米口径枪弹面前，此后自称“伊斯兰国”的推特威胁发言就显得相当无力了。更不用说美国文化界人士近期还在“美国笔会”上通过决议，表示要对《查理周刊》式的“幽默漫画”加以旌表，以表扬其“言论自由”的精神。

当然，右翼人士的战意旺盛并不意味着美国是一个充满仇恨的国家，毕竟，在美国多个城市，包括纽约、芝加哥、洛杉矶、费城等，当局还都是明文禁止媒体刊登宣扬仇恨的政治广告的。不过到了某些场合，情况总有些不同，对于崇尚“以直报怨”的美国人来说，这场“先知穆罕默德漫画展”就在该地政府的“非歧视原则”得以举办了。在这里，似乎罗斯福留给美国人的“不虞匮乏的自由，免除恐惧的自由”就让他们做出了这等暴虎冯河的愚勇行为。这样一来，似乎自“9•11”之后仍然保持其“安全”的北美大陆就特意做出了一种挑衅的姿态，欢迎各路持械恶徒前来钻进圈套。这对于为了石油，仍在中东拿着金弓和羽箭，手持矛枪架着烈火战车的美国来说似乎就成了一个要命的挑战。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倒可以高唱如下的歌词了。

我绝不止息信仰的征战，

我不会让我的剑在手中沉睡，

直到我们将耶路撒冷

建立在常青而美丽的美利坚。

至于结局是否天遂人愿，想来必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