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典海难看东方之星翻沉

东方之星长江翻沉惨剧让我想起1994年9月28日“爱沙尼亚”号海洋渡船。那天凌晨，从芬兰开往瑞典斯德哥尔摩的15556吨的“爱沙尼亚”号渡船在离芬兰海岸20海里处突然遇难，5分钟内倾翻下沉。

幸存者20岁的瑞典姑娘莎拉回忆说：“在甲板上，有个小伙子扔给我一件救生衣，并告诉我，他叫肯特。我们一边穿救生衣，他一边说，‘我们一起逃生吧。要是我们能被救出，我想下星期邀您一起吃午餐。’我点点头，便同他拉着手跳入海中。一个大浪将我俩打开，我拚命地在水中挣扎着。忽然，我觉得旁边有个人，回头一看，是肯特！他拉着我爬上一个救生筏。筏中起初有16个人。大浪袭来，筏中的水越来越多，冰冷的海水冻得我们浑身麻木。5个多小时，我们俩紧紧地抱在一起。筏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终于，我们看见了直升机。但16个人活下来的只有6个。”

官方公布船上乘客和船员共964人，幸存者只有141人。而准确死亡数字至今还是个迷。据10月5日的统计，船上有乘客和船员1049人，幸存 137人，打捞到的尸体80多具，死亡人数总共912人。

800多名瑞典人同时遇难是什么概念？瑞典总人口八百万，每一万国民就有一人遇难！瑞典媒体说每一个瑞典人都和某位遇难者有关系，比如亲朋好友或者同事。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很多瑞典同事都和遇难者有关，我知道最近的一位遇难者是我们大学的秘书，全家度假不幸遇难。

海难消息传来震惊瑞典。不过，即没有出现把海难政治化或者借着海难说事儿的现象，也没有全民调查办案，就是交给专业机构进行事故原因调查。当然出现了很多讨论。比如有人问，遇难者当中很多人是基督徒，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上帝为什么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他们身上？有位牧师说，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悲剧，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不幸福？

15556吨的爱沙尼亚在5分钟内翻沉和2000吨东方之星在两分钟翻沉有些相像。专家说只有大量的水骤然涌进才能使船如此迅速翻沉。“爱沙尼亚”号翻沉的调查结果是船头舱门封闭不严，在大风大浪中航行速度太快，恶劣天气条件下所载货物发生位所移导致重心偏移，进水后开始呈30度向一边倾斜，停在甲板上的汽车都滑向一边，最终导致渡船翻个底朝天。

“重心偏移”也许就是东方之星翻沉关键因素之一。有个细节非常重要。从幸存者的叙述看，“东方之星”船体窗户防雨不好。船体侧面有大量的窗户，即使关闭仍然有大量水进入舱内，所以服务员要求大家把床铺往里面移动。这就产生了两个问题。第一，只有迎风那一侧会移动床铺，船舱最重的东西应该就是床铺,如果很多床铺从侧面移向当中，而另外一侧的床铺不移动，再加上很多房间到了“把打湿的被子和电视机搬到大厅”的程度，所以船体重心已经发生了偏移。第二，床铺不固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当床铺离开原来的位置，就处于更加不稳定状态，在船舶摇晃的时候更容易移动。所以在瞬间猛烈侧风影响下或者船快速拐弯时，“船仓里的床往一边滑”，导致船身大幅倾斜“江水大量涌进船舱”，船迅速翻沉。

爱沙尼亚的翻沉的幸存者以20岁到50岁的男子最多。所谓女人小孩或者老人先走的情况没有发生。这在当时的瑞典媒体上有很多讨论。

客轮在沉没之前仅发出一次无线电求救信号。因为按常规要发出三次信号，所以耽误了救助时间。而东方之星和其他内河船舶一样，求救信号应该就是打电话。但是因为翻沉太快，没有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