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和信医院不收烧伤病患 谈医者仁心
被视为医神, 西元前5世纪的希腊医者希波克拉提斯有个著名的医师誓词《The Hippocratic Oath》,当中有“我将我的良心和尊严从事医业;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台湾八仙乐园日前在夜间举办“粉末派对”活动,因常识及相关防灾准备不足,导致近500人被烧伤,1人确定死亡,除了检讨相关人士外,距离事故地点12.7公里的和信治癌中心医院却未收治任何烧伤病患,引发讨论,更令人思考,“医者仁心”,说得一口好道理,远比实际上做起来难。
台湾八仙乐园发生粉尘爆炸事件
台湾八仙乐园位于新北市八里区,隔着淡水河与新北市淡水区及北市关渡区相望,八仙乐园在 6月27日晚间发生粉尘爆炸意外, 创下新北市单一事件最多人数最多纪录,不仅淡水及新北市的医院动起来,台北市的医院也动起来,而且不分公私立医院。不过,与事发地距离仅12.3公里,位在关渡的财团法人和信治癌中心医院却没有收治任何1名烧烫伤病人,面对医师及媒体提出质疑,和信医院对外说明事故当天“有待命,但没有病患送来”,卫福部也对外说明,因为和信医院不是急救责任医院,所以消防署并未通知和信医院,为其缓颊。
先不论和信医院是否为急救责任医院,但灾难来时,医者才更应成为第一线救难人员的后盾,不是吗?当天收治重大烧伤病患的有51家医院,经初步处置后,再分送有能力处理重大烧烫伤的医院,甚至连远在高雄的高雄长庚医院都收治了病患,还有20家医美诊所医护人员主动投入协助换药工作,高雄地区的医疗院所还开始点收2014年8月发生的高雄气爆事件中,各界捐赠用余的烧烫伤医护用器材北送,但至今和信医院除了说明“有待命”外,没有其他具体作为。
这令笔者不禁想起,2005年民生报曾有则报道,指和信医院“要求不收重症转诊病患”当时和信医院曾对外说明,和信医院以癌病专业治疗为主,指当时的台北市长马英九也知道这件事,并说台北市政府卫生局“鉴于和信医院对癌症病人照顾的专业性”,因此该局所属的灾难应变指挥中心(EOC)从未将和信医院列为询床对象;同篇报道还说,和信医院承诺未来将依台湾《医疗法》第60条规定,“医院、诊所遇有危急病人,应先予适当之急救,并即依其人员及设备能力予以救治或采取必要措施,不得无故拖延”这个医疗原则,未来若有灾难、大量伤患等医疗资源极度缺乏情况下,该院会本于医院天职与使命,提供最适宜的医疗处置。
和信医院院长黄达夫对和信医院未设急救中心,也曾在2011年10月投书媒体说明。他说,因为和信是“癌症专业”,所以急救中心也以处理癌症急救有关,为避免民众误送有心脏、重大创伤性外科病患到和信医院耽误救治时机,因此成立之初就向主管机关报备,也向邻里解释“急诊室没有能力处理很多急诊的问题,……明白地清楚我们医院的急症处理室的功能只限于照顾医院自己的癌症病人。“还指责其他医院质疑和信医院自外于急救体系,是“受标准答案的遗毒太深”。
黄达夫,时常向媒体投书,指责台湾的医疗救育缺乏“医德”训练,医疗体系过度成本与效率思考,还说动不动就要病人做电脑断层是不对的……;此外,他还不吝透过多个管道说明和信医院为每一个初次看诊的病人,要求看诊时间不能少于30分钟,具体说明现今其他医疗体系在经营医病关系中有多缺乏。
黄达夫说得对,也说得不对,台湾医疗体系的确愈来愈向商业靠拢,但那是台湾全民健保制度实施使然,和信医院的全称是“医疗财团法人辜公亮基金会和信治癌中心医院”,而且全院只设双人病房,自费检查项目多,早已自外于一般医疗体系,以一个不完全体制内的医院领导对全民健保体制内的医院指三道四,似乎不太公平;再以和信医院的医师看诊给每位病患至少30分钟,去指其他医院医师一位病患只看了3、5分钟,再说是为了多赚钱、医德不足,进而推论至医疗教育的医德训练不足,有欠公允。
不过,黄达夫在一次次的媒体发言中,个人声望及医院癌症专业医院的形象一再获得加强。
再看看在这次事件中的另一位医院院长,曾当过台湾卫生署署长的私立新光医院院长侯胜茂,在尘爆事件发生后就坐镇医院,将所有休假及待休的医护人员叫回投入急诊行列,并提出警告,说烧烫伤患者医院最麻烦的是后续换药工作,需有更多医护人员投入……,大家风范,面对镜头的焦急之情,让人觉得“视病犹亲”可以是个动词、进行式。
500多个烧伤病患,发生在两岸任何一个地方,因为牵涉到500多个家庭的情感与经济,都会是一件大事,这些家庭都需要各界更加关怀、投入,连被视为最商业取向的医美诊所都投入行列了,更让人反思和信医院在事发当晚“有待命,没病患”说辞的冷漠。
“医者仁心”其实讲的就是“同理心”,在每一个重大灾难与悲伤的时刻,不分两岸,都值得群众一再反思,尤其是医护人员,是否只是说了一番大道理, 实际上却成了商业机制下的高级技术人员,完全忘了自己入行前曾立下的誓词第一句“我郑重地保证自己要奉献一切为人类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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