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海退缩：中国亟需破局

菲律宾国防部长洛伦扎纳（Delfin Lorenzana）4月21日率军方高层登上中菲在南中国海有争议的岛屿中业岛，并升起菲律宾国旗。

此举引发中国外交部的抨击，发言人陆慷说，菲方有关人士的这一举动不符合两国高层达成的妥善处理南海问题的重要共识，希望菲方切实遵循两国高层已经达成的共识，维护南海和平稳定大局。

事实上，这并非菲军方高官第一次登上中业岛，2011年曾有5名菲律宾议员以及菲军方高官登上中业岛，并插上菲律宾国旗。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马朝旭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表示，中方对菲律宾议员登上南沙群岛中业岛表示强烈抗议，菲方上述行动严重侵犯了中国的领土主权。

菲律宾国防部长洛伦扎纳登中业岛。

马朝旭说，中国对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即使是在2016年5月，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迎还表示，中方不承认南沙群岛有关岛礁被菲方非法侵占的所谓“现状”，也反对菲方在中国南沙岛礁上开展的非法建设活动。

从中国外交部此次的回应来看，一个非常明显的感受是，中国在南海“退缩”了，中国官方没有再枉自坚持其所在“南沙群岛及附近海域的主权”，菲总统府23日也表态称，国防部长此举“就国际法来说是完全合法的”。

那么，菲高级官员登上这个目前在其控制与占领下的岛屿为何会被菲方辩称是符合国际法的呢？事实上，即使是在2016年7月裁决的南海仲裁案也未对南海岛屿的主权争端作出裁决。

中国政府对仲裁“不接受、不参与、不承认”的立场就是因为其认为中菲争端实际上是关于领土主权的争端，因而不适用于《公约》。尽管仲裁庭对此进行了驳斥，但这是因为“仲裁庭认为一项涉及一个国家某海洋区域是否可主张权利的争端与对重叠海洋区域进行划界是不同的问题。”换言之，仲裁庭从未明言中叶岛是菲律宾的。菲律宾外长亚赛2017年2月22日在出席菲国会听证会时表示，菲政府在南海争议水域的官方立场是：“菲在法律上占有（legal possession），但并不拥有所有权（ownership）”。

占有与所有的区别在于什么呢？以中业岛为例，由菲律宾占领就是菲方对这片区域合法占有，且能够发展成为所有权，当适当的国际法仲裁能在此基础上做出决定时，它就能够发展成为菲律宾领土的一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以国际惯例来推算，当一国实际控制某岛屿满五十年，便可以主张在国际法层面获得该岛的完全主权。回顾历史，菲律宾对中叶岛的侵占始于1971年7月，时任菲律宾总统马科斯宣称对南沙群岛拥有主权。

时至今日，关于中业岛为何被台湾政府拱手让给菲律宾的说法仍然扑朔迷离，但必须警醒的是，还有约四年的时间，菲律宾就有可能在法律层面主张其对中叶岛的主权。

菲军官登中业岛远眺渚碧岛(图源：其他网络来源）。

这会产生怎样深远而消极的影响自然不言而喻。联系到2016年7月的南海裁决，仲裁庭认为中国主张的岛礁无一能够产生延伸的海洋区域。这就意味着，在未来，中国仅有12海里的领海权，且被菲律宾的专属经济区所包围，中国将无法分享南沙群岛海域内的海洋资源。

对于中国而言，形势不可谓不严峻，而中国政府此次颇为温和的表态或许是考虑到中菲刚刚回暖的双边关系。在菲律宾掌控了大多数岛屿的情况下，南海僵局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得以解决。

而继续大规模地在南海填海造陆，挑动周边国家敏感神经显然也无益于维护中国安全周边环境稳定，从大战略上将阻碍中国的和平发展之路。搁置争议、避免刺激性言论、不引发地区紧张局势或许是一个相对好的结局。

毕竟中国所主张的历史性权利不被国际社会所承认，南海仲裁案的全线溃败更是让九段线丧失了合法性，其他主张对南海享有权益的国家不接受双边谈判方式，武力解决似乎代价过高，种种权衡下，拖字诀便成了最可行的方案。

但这绝非一个长久之计，毕竟在中国已经大规模填海造陆的大背景下，总要获得些什么方可对国内民众交待，虽然并没有人知道破局之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