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官员这样“秀亲民”老百姓更买账

春节时，山西省长李小鹏的一次超市买菜经历登上新闻头条。对此，李小鹏在两会时表示买菜是“常态”。 虽然李小鹏买菜被一些人称“作秀”，但是上海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教授张结海“力挺”李小鹏。 最近，张结海在上海对502人进行了一项问卷调查，研究内容是中国官员的亲民形象。调查发现官员亲民形象得分总平均分仅仅为48.46分（满分100），中央、省级、县级三级官员都没有达到及格线。他认为，中国像李小鹏一样的官员还太少，展现出亲民形象就是进步。 根据张结海的调查，“官员亲民形象”的均分只有48.46。不过，中央级官员得分显著高于市县级和省（直辖市）级官员。 调查将亲民形象分为内在形象（本质）和外在形象（表象），发现中央级官员得分高主要体现在“内在形象”上，而外在形象方面，中央级官员和县市及省级官员差异不大。 “我们在问卷调查的同时也进行了一些访谈，发现民众能够感受到一些国家政策的变化体现了他们的呼声，比如熔断机制就叫停了，高考统考、加分政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张结海告诉政知局。 张结海的调查将全部亲民秀分为传统中国式和西方式两种。分析表明，“以普通人身份到餐厅就餐”这种看上去中国式的亲民秀，受访者还是将它看成是一种西方式的亲民秀，所以最终这项被纳入西方式亲民秀之中。 调查发现，最受欢迎的西方式亲民秀是“直接回答老百姓的提问并进行直播”，而最受欢迎的中国式亲民秀是“从事公益活动”。直接回答问题并进行直播是西方的传统，这一传统现在被普京发扬光大为一年一度的“与普京直接连线”。 去年4月的“与普京直接连线”节目中，普京用4小时回答了81个问题，其中包括自己落水后奥巴马会不会出手相救。“如果我们的官员能够像普京一样，到电视上接受百姓三四个小时的提问并且直播，怎么可能不改善官民之间的关系呢？”张结海说。 在中国的一些城市，比如武汉和温州，也有了电视问政这样的形式。比如一个著名的段子就是，温州鹿城区副区长在节目现场收到市民送的蜗牛公仔，代指鹿城区西面入城口主干道仰义至双屿路段的道路施工进程缓慢，6公里4年没建好，是“蜗牛工程”。 另外得分较高的还有乘坐公交车、地铁、经济舱，以普通人的身份到餐厅就餐、到商店购物，以普通人的身份观看体育比赛，下雨天自己打伞等。 这让政知局想起来，卡梅伦带习近平到他常光顾的小酒吧喝啤酒，酒吧未清场，两人还边喝边与顾客交流。 图：卡梅伦带习近平到自己常去的酒吧喝啤酒 再说一些省部级官员的例子，除了超市买菜的李小鹏外，海南省长刘赐贵逛超市也被市民“抓拍”过，前一阵子，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现场观看CBA新疆队的比赛，拍手叫好，被球迷们认出。 不过，光膀子秀身材，戴墨镜、扮酷这样的“西方秀”受欢迎程度并不高，大多得分不足3分，也就是说是让受调查者感到反感的。普京式的“秀肌肉”并不是很受欢迎，这一点让张结海很意外，“可能是这种太偏个人化了，并没有与百姓产生关联，我们中国的民众不喜欢这些。” 受访者最认可的中国领导人表现是参加公益活动、义务献血。比如，习近平、胡锦涛、李克强、温家宝等领导人都曾与艾滋病患者握手，在张洁海的调查之中，这就属于非常“加分”的项目。 从通过媒体“秀亲民”的方式来看，开微博受欢迎程度也较高，漫画形象式的“亲民秀”不如想象的那么受欢迎。 我给所有的“亲民秀”都打满分 政知局：您为什么想到做这个研究？是觉得官员不够亲民吗？中国的官员好像不是很喜欢展现个性。 张结海：中国领导亲民形象不够是做这个研究的原因之一，大的前提是中国存在官民关系紧张的现象。但是习近平在2013年成为国家主席之后，自己做了许多工作，比如吃庆丰包子，披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为外国的工作人员打伞，和卡梅伦到小酒馆喝酒，与彭丽媛进行互动等等。还有就是习近平回到他曾经在延安工作生活的地方，和他的伙伴们有很多互动，我在电视上看到很多细节，很有意思，但是媒体的镜头只是一闪而过，十分遗憾。 中国的官场文化强调“不出头”，束缚着自己的个性。这个调查也是希望能够引起大家对官员亲民形象的关注。 张结海：我们这次的研究其实就是一次考核的尝试。给形象打分是一个主观的东西，就像是你说一个人漂亮，这是主观的感受，但是对这种感受进行研究是客观的。我们的调查把亲民形象分为内在形象和外在形象，内在形象就是为人民谋福利，外在形象就是不会给周围的老百姓带来距离感，然后据此进行评分。不能说主观的东西我们就不能进行研究。 政知局：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要对官员进行考核，还是要请专业的研究机构来调查，而且要给具体的领导打分？ 张结海：我搜索文献发现，官员亲民形象这方面的研究在国内还是第一次做，我们也会对这次调查中的专业指标设置，数据统计处理再进行研究，未来计划在更多的地区，比如北上广以及内陆的城市，来铺开调查。这次的调查主要是在上海，所以显示上海的官员得分较高，以后有多个城市进行比较，数字会更有意义。 给领导打分不难，这次没有给具体的领导打分也考虑到话题敏感，以后的研究中会考虑对多地官员进行比较，并给具体的领导打分。而且我在研究中也提出，省级、直辖市的“一把手”是一个突破口，在中央有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主动展示亲民形象，在省一级这样大范围的地区，也需要有领导来带头，之前有山西省长李小鹏春节期间买菜，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 政知局：您刚才也提到了李小鹏买菜，经常有官员类似的事情被曝光后，会有人说“作秀”，您怎么看？可能我们老百姓觉得官员做这些事情是不重要的。 张结海：我认为大家不是感觉展示亲民形象不重要，而是因为官民关系紧张的现象存在，人们容易有惯性思维，有一些刻板印象。 作为学者，我认为媒体和网友要宽容，因为“亲民秀”已经很进步了，哪怕是刻意的、笨拙的也是进步，因为以前不做。我给所有的“亲民秀”都打满分，“秀”多了，就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