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大大：国家关系归根结底是人民之间的关系

2015年9月22日至28日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主席对美国进行国事访问，并在此期间出席联合国成立70周年的系列峰会。无疑，这是一次既有纵向历史深度、又有横向现实广度的重要访问。

纵向的历史背景：变化中的国际体系与中美关系

自冷战结束以来的短短20多年里，两极体系的分崩离析、“历史终结”后的一超独霸、以及新兴国家的群体崛起等，无不体现了转型中的国际体系的急剧变 化。时至今日，从旧的两极体系向新的国际体系转型过程将终结，世人期待一个更公正、更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到来。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作为最大的发达 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美中两国对于催生这样一种国际新秩序的出现，有着责无旁贷的责任和义务。在9月22日西雅图发表的政策讲话行将结尾时，习近平引用亨利 •基辛格和马丁•路德•金的话说，“评判每一代人时，要看他们是否正视了人类社会最宏大和最重要的问题”，“做对的事，任何时机都是好时机。”从中折射出 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担当吧。也即是说，中国对于中美关系的稳定发展充满期待，中国对于两国携手把中美关系建设成世界和平稳定压舱石充满期许。

如果说兵家之道重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家关系及国际体系新秩序的构建之道，则重乎“理念先行、实力支撑、制度跟进”。在当今新的国际体系塑 造过程之中、乃至行将塑就之际，最具有实力的那些国家有可能成为体系结构塑造中的最主要参与者。在当代国际体系的塑造过程中，中美两国既是这样的参与者。 当然，国际体系秩序塑造过程中的国家实力只是一个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换言之，催生一种什么样的国际体系新秩序，其实离不开塑造者所持的理念。从这种 意义上说，理念乃是一个充分条件。证诸于历史我们发现，无论是东亚朝贡体系中的华裔秩序观，还是二战后国际体系中的自由主义思想，它们都赋予了各自建立在 实力基础上的国际体系制度性安排“合法性”特点。

习近平的此次访问也可当如是观。要言之，习近平这次对美国的国事访问和出席联合国峰会，可以说着力点既是要推进其在两年前提出的建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理念的付诸实践。唯有如此，中美关系才能稳定发展；唯有如此，新的国际体系制度性安排才能更加公正、更加合理。

横向的现实挑战：应对中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

毋庸置疑，当前中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乃是源于中美两国实力的相对变化。在现实政治面前，尤其是在国际体系转型的现实国际政治面前，中美两国出现 结构性矛盾是必然的。可以肯定地说，将当今国际体系中的中美两国替换成任何其它两个大国，其相互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也必然存在、甚至有可能更加激烈。这种结 构性矛盾首先体现在各自所持的不同理念。也就是说，对于形成中的国际体系新秩序，中美两国必然存在的理念上的差异。

就美国而言，美国自然冀望携冷战获胜者之余威、以及/尤其是凭当今世界唯我独尊的实力地位，继续维持冷战后美国在国际体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尽管这 一理念有悖于当今的国际政治现实。就中国而言，凭借过去三十年、尤其是过去十年自身实力的急剧上升，中国有可能使自己一直以来主张的国际关系民主化理念得 以付诸实质性的实施。

这种基于实力结构变化的理念冲突，在两国之间对于国际体系制度性安排上的不同立场得到了充分反映。这里仅举三例来加以说明。其一，对于美国一直以来 口口声声强调的南海航行自由准则，中美两国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相关的制度性安排，其实在特定议题上的理解是存在基本差异的，例如二者对公约中无害通 过条款的不同理解；其二，美国对设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所持的立场，虽然官方最终宣称乐见其成，但在实质上美国是将成立AIIB一事，看作 是对现有国际体系中制度性安排的挑战——尽管现有相关国际机构的不思进取难辞其咎；其三，美国把中国推出的“一带一路”战略，看作是对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 的制衡。

面对这样的结构性矛盾，中美两国如果任由其发展，中美关系就很难成为世界和平的压仓石。从这种意义上说，习近平这次对美国的国事访问和出席联合国成立70周年峰会，无疑为缓和甚或解决中美之间的这种结构性矛盾提供了一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在人类社会中，机会从来是稍纵即逝的。或许是出于与机会擦肩而过的忧虑，习近平此次访美和出席联合国峰会的首要目的，就是要使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理 念不流于形式和说辞。基于此，习近平在西雅图讲话中提出要防止中美关系“三人成虎”、主张寻求中美两国的最大公约数、强调中美两国应有“日月不同光，昼夜 各有宜”的观念、并认为国家关系归根结底是人民之间的关系。

在历史长河中，一个国家并不总是能够有机会参与甚或主导国际体系新秩序的塑造。我们需要谨记在心的是，在当代世界，凭借其在国际体系实力结构中的突 出地位，中美两国在面临这样的机遇时，其所秉持的理念不仅关乎中美两国的未来、也关乎我们的子孙后代。毕竟，我们都生活在当代历史的制度性安排之中；就国 家的视角而言，我们都生活在国际体系的制度结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