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卸任总后政委 曾誓言不要乌纱帽也要拿下贪官

据法制晚报报道,法晚记者获悉,今天下午,国防部新闻发言人杨宇军大校表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政委刘源任正大军区职期满,目前已免职,从领导岗位退下。在“军中打虎”行动中,刘源是得力干将,拿下军中巨贪谷俊山,还连带挖出了其背后的徐才厚、郭伯雄两只大“老虎”。   “公事不谋私,私事不涉公。”5年前,刘源在接任总后政委时曾许下如是承诺;5年后,刘源在卸任之际坦言道,“我坚守、兑现了诺言,扪心自问当坦荡无愧。”   中国战略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罗援少将在今年12月19日的一篇博文中转载了刘源此前的“离职告别词”――《心中永存――向总后勤部告别》。   在告别词《心中永存》中,刘源提到,“(谷俊山)刚刚起事(我)就讲:‘碰上这伙儿人,撞上这摊儿事,当政委的不担当,谁来担当?我不出头,谁能出头!’继而(我)又说明:我确实有强烈的愿望――苟利全军,舍我一人!但我又实在没本事和力量撂倒谁、摆平谁,是主席、全军、总后战胜了邪恶势力!”   十八大后,总后勤部成为军队反腐的“风暴眼”。在军队权威部门分14批对外公布的47名军级老虎中,已有3名总后勤部军级以上军官被查,除了周国泰,包括原副部长刘铮、司令部原副参谋长符林国及军需物资油料部原副部长周国泰。   此外,在2012年年初从总后勤部领导名单中消失的总后勤部原副部长谷俊山,亦在2014年3月被提起公诉。   罗援在去年10月14日的博文《反腐旨在重拾民心,重振士气,捍卫红色政权》中指出,刘源在查谷俊山的贪腐问题时,几经磨难。“后来刘源横下一条心说,‘我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我也死过几回,活过几回,我宁肯乌纱帽不要了,也要把贪官拿下来。"   按照军队“首长分工负责”原则,政工首长负责组织实施属于政治工作方面的工作。国防大学教授公方彬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纪检工作是政工首长的重点工作内容之一。   换言之,总后勤部的纪检工作是总后勤部政委刘源的重点工作内容之一。   不过刘源本人反倒多次强调,在反谷(俊山)斗争中,自己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份内之事。 不过刘源本人反倒多次强调,在反谷(俊山)斗争中,自己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份内之事。 “腐败问题,是古今中外、任何国家、任何政府、任何军队都有,我们军队的反腐可以说是很坚决的,人民群众很关心。出了这些贪官,我们军队自己也是很痛恨的,非常痛心的,可以说是‘爱之深、痛之切’。正是因为我们对军队有感情,所以我们军队是主动反腐,自己率先抓出了‘大老虎’,像徐才厚、谷俊山,是我们军队自己抓出来的,而且顶着巨大的压力。这可能在全世界各国军队中都是少见的。”今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刘源如此回答凤凰网提问。   刘源说,一段时间确实存在一些部队官兵吃喝成风、铺张浪费的现象,损害了军人的形象,败坏了部队的作风,不少同志陷于其中,伤身误事,自己也苦不堪言,早就希望改变。“恢复我军优良作风,反对浪费,反对特权,反对腐败,把精力和省下来的钱用于强军建设,利已利军,全军拍手叫好。”   作为前国家主席刘少奇的幼子,刘源这一路走得并不平坦。   他从小生活在中南海,16岁时被逐出,两次主动到农村接受磨炼,37岁时便被推选为副省长,而后又转战军界,成为一名将军。用他自己的话说――从上跌到下,又从下翻到上。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曾在一篇自述中谈到,“那时候(1982年)从北京下去的人,有刘源和我。我们俩不谋而合,都要求走跟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基层离群众最近,最能磨练人。”   对自己的家庭背景,刘源并不回避:“尽管父亲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但是留下了最珍贵的精神财富。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一些‘特殊’的严格锻炼的机会。” 1951年初春,刘源在北京出生,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中南海度过的。 他从小就对军营生活很向往,于是“今天一个叔叔刻把枪,明天一个叔叔做柄刀”送给他,他就整天“冲呀杀呀”满院子疯。 1955年解放军首次授衔后的一天,有人给4岁的刘源画了副肩章,用针别在他肩上。这正好被路过的杨尚昆看到,就拉着他的手走到了正在说话的朱德、彭德怀、陈毅三位元帅和邓小平中间。 杨尚昆说:“看看咱们未来的将军。”刘源站在几位久经战火的长辈中间,得意洋洋。结果陈毅发现了肩章上的玄机:“嗯?还有字呐――‘芝麻酱’!”在场的人顿时笑成一片。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芝麻酱”成了刘源的别称“雅号”。 刘源虽然是这个大家庭里最小的男孩,却从来没有受到父母的特别优待。家里孩子多,生活开支紧张,刘少奇要求孩子们从小就要养成艰苦朴素的品德,他们的衣服总是从大到小轮着穿,破了由母亲王光美打上补丁再穿。 刘源曾回忆,大概14岁以前,他都是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穿,印象中自己小时候几乎没穿过不带补丁的衣服,妹妹也跟他一样。刘源用的旧铁皮铅笔盒是姐姐传给他的,已经很旧了,以至于后来不得不用橡皮筋绑着用。 刘源7岁入学读书,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他和哥哥姐姐一样,都离开家住校学习,生活各人自理。上世纪50年代末起,“大跃进”造成了经济困难,全国进入饥荒期。学校按定量给学生供伙食,刘源兄妹也经常饿肚子。 刘源曾回忆,“每逢星期天回到家里,开饭的时候都热闹非凡。餐桌上一般是家常菜,茄子、豆角、粉条……父亲总是用一个空盘子,一样夹一点,自己埋头吃,吃完就走,不多说话。每次等他一夹完菜,我们这些孩子就上前抢呀,很热闹。” 是年,他经过父亲的同意,进入中南海警卫部队“当兵”。以后连续3年的暑假,他都在部队中度过。刘源在部队里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由列兵晋升为上等兵,还获得了“特等射手”和“五好战士”的称号。 1966年,刘源那一年15岁。“文革”的风暴,首先对刘源的家庭袭来。 1967年1月1日,中南海内的造反派在刘少奇住处院墙上张贴了“打倒中国的赫鲁晓夫刘少奇”等标语。七八月间,中南海里分别召开批斗刘少奇、邓小平、陶铸的大会。 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野蛮批斗中,刘源看着父亲和母亲受尽凌辱和摧残,被打得鼻青脸肿,父亲的鞋也被踩掉了一只,脚上只穿着袜子。 当天,刘源和姐姐刘平平、妹妹刘亭亭3人,连同他们简单的行李,被抛上一辆卡车,强行逐出了中南海,回到各自的学校接受批斗。同天,刘源6岁的妹妹刘潇潇和从小照顾她的阿姨也一起被赶出了中南海。 1968年,毛主席发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刘源毫不犹豫地向学校报名。1969年新年前,刘源离开了他熟悉的北京,来到风沙弥漫的雁北阴山深处――山西省山阴县白坊村插队落户。 “当时,我脑中既无那种响应号召的狂热,也无走向充满艰辛困苦的未知世界的恐惧。可以说,当时我处于一种半麻痹状态,周围的一切对我都无所谓,说不定偏远的乡村倒能让我躲开喧嚣狂暴的环境与无法忍受的压力。”刘源回忆。 在那里,刘源依然没能避开审查和批斗。别的同学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而他则是在贫下中农监督下接受“改造”――白天,用半原始的工具和方法劳累了一整天,晚上还要没完没了地接受批斗。 终于,他那半麻木的神经也忍受不了了。 一天夜里的批斗会上,刘源突然狂怒地操起一把火钳,“腾”地跳到门口,发疯般喊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要不想让我活下去,我就先跟你们拼了,出来一个我捅一个!” 不过,刘源并不怕苦。晚上只要不开批判会,他就学习到深夜,从马恩列毛著作,到各种文化知识。他还自学了针灸,给农民看病,帮农民盖房,上梁扣瓦。 他在老乡的帮助下,深夜悄悄离开村子,白天在野外躲避追赶,夜晚在崎岖的山间赶路,饿了就嚼一把兜里揣的炒黄豆,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赶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刘源和姐姐刘涛,妹妹刘亭亭、刘潇潇在北京永安里的一间小屋会合后,向毛泽东和中央办公厅写信,要求见爸爸妈妈。 8月16日、17日,中央专案组传达了毛泽东的两条批示:父亲已死,可以见见妈妈。 8月18日,几个孩子第一次去秦城监狱看母亲。王光美神情麻木,腰都直不起来,见到长大了的孩子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没想到你们能活下来。” 1975年秋,在周恩来的亲自过问下,全身黄疸的刘源“病退”离开了生活了7年的白坊村。几乎全村的人都出来为他送行,许多老人、大嫂和媳妇都哭成了泪人,刘源也泣不成声。 刘源被安排在北京起重机厂当学徒工,不久后适逢“四五”天安门事件,他又成了被清查的重要对象。 工友们心照不宣地把他保护起来,他的师傅田文奎甚至为他担保:“我白天黑夜和刘源在一起,他没有问题!” 北京起重机厂召开正式会议传达相关文件,报考条件就张贴在车间的墙上。刘源经过仔细研读,发现报名的政审条件中不涉及出身,只说了本人不能有历史问题、政治问题。 于是,刘源决定报考,但内心深处对会不会被允许参加考试非常怀疑。毕竟,他的父亲刘少奇头上,还压着“全国最大走资派”的帽子。 刘源的不安很快被证实不是没来由的。他的报名被厂里组织部门退回,理由是超龄。刘源那一年26岁,非正式的传达里,恰好有“最好25岁以下”一说。 以刘源的年龄划线,厂子里9个年龄大过他的工友,一律被卡下。 30年以后,刘源分析当年拦他的原因时,已经释然:“实际上就是出身问题,但人家不说。也不能说我本人有什么问题,就说我年龄不行。当时的环境中,不让我考,不会犯错误,让我考,就要冒风险。” “我挺生气,所以就给邓小平写了封信。”刘源至今仍能很清晰地复述信的内容,“我管他叫小平叔叔,开头就自报家门,说我是刘少奇的儿子刘源。我这几年从农村又到工厂,听说您恢复工作抓高考,很高兴,大家都很振奋。我想考大学,现在厂子里不让考,如果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我的出身不让我考,我很不服气,何况你这个招生简章并没有这么讲。让我考我考不上,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怨。” 信不长,就一页纸,钢笔书写工整。刘源在信封上写就“中共中央邓小平副主席”,贴上4分钱邮票,在自己的住处北京永安里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邮筒投了进去。 十余天后,来了回音。刘源和其余9个工友,全部被放行。 报考的时候,刘源填了政审表。父亲一栏,填“刘少奇”,母亲一栏,填“王光美”,本人成分一栏,填“战士、学生、农民”,“现在是工人”。籍贯、政治面貌、社会关系等等,一概填了一个“众所周知”。 刘源他们拿到的,是当年北京市高考考场里最后10个考号。离高考举行,仅余一个星期。 邓小平的批复,刘源至今没见过,具体怎么批的不知道。只知道邓小平批给当时的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吴德,吴德批转给北京市负责高招的同志,最后是厂教育处通知刘源可以报考的消息。 1978年年初,刘源收到了北京师范学院(今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录取通知书。 刘源第一志愿是北大哲学系,第二志愿是北师院历史系。考试结果,虽然超过了第一志愿的录取线,但北大却不敢收,北师院则专门开会研究,才收下了这个身份特殊的学生。 随着父亲的平反,刘源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从“黑帮子女”变成了“高干子弟”。 刘源曾在接受采访时说,从上头跌下来的时候,很痛苦,大家都理解都同情,但从下头翻上去的时候,也很痛苦,那种痛苦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 他说,“比如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父亲还没平反,同学们对我都很好。在宿舍里,有的男生晚上打扑克,很吵,我就在床上喊,别吵了,我还要睡觉呢。有时候走路别人向我点头,没看见,也没关系。但是父亲平反后,情况就变了,人们对我的看法不一样了。同样你喊一声,别吵了,人家会说‘你狂什么狂’。你见人不打招呼,人家就说‘你小子不认人’。这个时候,只好自己调整了:本来被吵得睡不着想喊一声,但是算了吧,怪讨厌的;走路时特别注意对面来个什么人,先向他点个头。” 刘源在给中学老师的信中这样表白心迹:“我曾努力去做,证明我同大家没什么两样,是个极普通的人,但枉然……我明白了,我不能强求任何人理解我,只能以自己的行动来赢得人民的信任,以几年、几十年的不懈努力来拆除那道墙。” “我在农村待过7年,是朴实善良的农民在我最艰难最绝望的时候帮助了我,才让我有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正常人的一种生存态度,所以我觉得我好像欠农民的,回农村是我的一个愿望。”刘源说。 王光美知道儿子的打算后,表示理解和支持,还为他下基层做了些安排准备,帮助儿子选择了他父亲曾经战斗过、最后长眠的河南。 那时,基层刚为老干部落实政策,许多同志才复职。在公社党委、管委17个正副书记主任中,刘源当了个忝陪末座的副主任,先是包一个大队分管一个区,后又分管公社的乡镇企业(当时叫社队企业)。 夏收时,他在骄阳下赤裸着上身,和农民一样干得灰头土脸。领导修路时,他用在土坊插队时取得的“经验”,一趟又一趟地跑、磨,搞齐了材料,接着又和农民一起挖路基、铺沥青。 1983年4月,经新乡县人大常委会讨论,全票选举刘源担任副县长,主抓全县的多种经营和工业。一年以后,由于成绩显著,他又被县人代会全票选举为县长。 当时,市里正在争取天然气工程立项,工作难度很大。刚走马上任,刘源就接下了这个棘手的差事。他一趟趟进京跑项目,用刘源自己的话说,像个“上访户”。奔波了一年多,天然气管道铺进了郑州城,市民从此不再用蜂窝煤烧饭了。 1988年1月,河南省七届人代会爆出一条轰动全国的大新闻:37岁的刘源经人民代表直接提名为候选人,并当选为副省长。 100多名代表在推荐理由中说:“我们推荐刘源为候选人,并不是因为他是刘少奇同志的儿子,而是因为他谦虚谨慎,工作敢想敢干而又任劳任怨,有突出的政绩。” 在河南人民大会堂里,从代表席到主席台的6级台阶,他两步跳了上去,向台下800多名代表,也向全省人民表示感谢。 上任后,刘源分管的是工业、交通和安全工作。第一项差事,就是星夜赴三门峡,处理死亡40多人的特大翻车事故。 河南是个农业大省,工业基础比较薄弱,为了让河南的工业交通有个较快的发展,刘源经常玩命地工作。为了跑项目跑资金,几乎跑断了腿,磨破了嘴,就连他年轻的秘书和司机都常常感到招架不住。 刘源后来自己也调侃说:“有时碰到那些关键人物,我这个省长也像个孙子似的,不过好在咱们一来年轻,二来又不是给自己办事,当当孙子也不觉得丢人。” 在担任副省长的4年半中,刘源领导建设了多座大型电厂和全国最大的50万伏直流超高压变电站,使全省电力装机容量翻了近一番;全国投资最大的制药厂中原药厂等几家药企的兴建,使全省医药产值跃居全国先进行列;利用外资引进电话设备,使全省程控电话增加了五六倍;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三套设备之一的中原化肥厂的投产,为农民解决了急需的尿素供应问题;还有全国最大的周口味精厂、安阳玻壳厂以及黄河上的5座公路桥等。 刘源在纪念杨尚昆的回忆文章中提到,“1991年,杨爸爸主动对我说,小平叔叔几次讲过军队与地方的干部要互相交流。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久,中央调我到武警水电部队。” 走之前,刘源完成了两件心事:一是在他父亲逝世的地方――开封市北土街10号的一所旧银行宅院,立上一块大理石纪念碑,由当时担任国家主席的杨尚昆亲笔题写了“刘少奇主席逝世处”的碑名;二是联络当年和他一起在山西山阴白坊村插队的20多名知青和部分企业家,捐资80万,在村里建立了一所希望小学,王光美亲笔题写了富有深意的“雁杰小学”的校名。 离开河南那天,刘源怕张扬,只去了七里营公社刘庄村告别,没在郑州市告别。“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人还是跑到火车站去了。” 尽管武警水电部队的条件非常艰苦,但对于从小就有“军队情结”的刘源来说,成为军人等于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刘源带领这支号称“中国最苦的部队”,建三峡、战边疆、上高原、下海岛,参与了几十项重点建设和抢险工程,被国家授予金奖,人称“金奖铁军”。 1996年,这支铁军又荣获“世界屋脊水电铁军”的称号。“到了部队之后,工、农、商、学、兵这几个身份他全都体验过了。如此全面的人才,在部队里真不多见。”刘源在武警水电部队的一位部下老郭曾这样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由于单位改制,武警水电部队需要自己到市场上找项目、完成招投标,任务很艰巨。刘源利用自己在河南省主管经济时积累的经验和人脉,亲自为部队找工程、跑项目。 为了承包三峡的一个建设工程,刘源曾往返于宜昌和北京50余次。一次,他和老郭为了见到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的一位负责人,在对方家门口站着等了4个小时。 一次聊天时,刘源得知战士们想看文艺表演,尤其喜欢看喜剧小品,便亲自联系总政话剧团来武警水电部队慰问演出,还特意嘱咐“安排喜剧节目”。 刘源去西藏考察时,无论工作地点多偏远,哪怕只有一个战士,刘源也要赶过去与他交流。很多人争相与他合影,他总是耐心地满足每一位战士的要求。 在边疆高原、大漠深山,哪里有牺牲官兵的墓地,刘源必定去凭吊。 “有一次,坐在车上的刘源看到前方有战士的墓碑,就赶紧把车停下,走到路边招呼大家采野花。一片肃穆中,只见他在墓碑前单膝跪地,手捧大把的野花,热泪双流。”老郭回忆。 1998年,刘源晋升为武警部队副政委,负责水电、交通、森林、黄金等几个警种部队以及武警在西南、西北片区的工作。2000年,他被授予中将警衔。 2003年,刘源调到解放军总后勤部任副政委。适逢中国军队第十次大裁军,他参与了总后勤部系统4所院校人员向地方移交的工作。 刘源很看重这次移交对于军队的意义,将其形容为“剪掉尾巴,轻装上阵”。他说,院校移交达到了精兵简政的目的,军费的使用将更有效率,“原来买CT机的钱,现在可以用来买飞机了”。对于院校来说,也可以实现从军到民、从计划到市场的转变。 在移交过程中,刘源亲身感受到了工作的压力,尤其是做人的思想工作很难。因为军队的福利保障无所不包,但是地方已经鲜有铁饭碗,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完善,很多人不想离开部队。 刘源挑起了这副担子,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将心比心,尽量方方面面都照顾到。 2003年8月24日,在第一军医大学移交广东省管理的交接仪式上,刘源郑重地对时任广东省长黄华华说:“我这个女儿多好!从现在起,就嫁给你家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2005年12月,刘源调任军事科学院政委,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和期待。 就职见面会在军科院的大礼堂里举行,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的刘源一走上主席台,台下就掌声四起。 “他说话语速很快,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见面会结束,不少人在走出礼堂后还啧啧称叹,说他说话很大胆,很不吝,颇有将门之后的风范。”军科院一位李姓军官对环球人物记者如此介绍。 刘源刚到任时,军科院的资金条件并不好,存在经费欠缺、研究资料少、干部住宿难解决等诸多困难,一些造诣很高的军事专家也受到社会的冷落。 刘源一上任就想方设法,逐一解决这些问题,不仅拉来了经费,为干部、研究人员安排和改善住房,还新建了图书馆。 军科院有很多资深的研究人员,业务水平很高,但他们之前和外界接触较少,知名度也不高。刘源到任之后,一直在思考如何发挥这些专家的作用。 他把军科院里的专家做了一个分类,把适合对外宣传的人选出来,专门举办了一个由电视台、广播、报刊等媒体参加的见面会。在会上,刘源向媒体逐一介绍军科院专家,帮助双方建立起联系。久而久之,军科院的专家在媒体上露面的机会多了起来,全军许多大单位也开始争相邀请他们去讲课、座谈。 刘源眼界宽广,对国际大事和战略形势了然于胸,经常与人讨论中美关系、台湾问题、南海问题等。因为站得高,看得远,爱读书,观念新,刘源成了“学习标杆”,备受同事们的尊重。 刘源到军科院不久,官兵们发现,院内的局域网上多了一个“坚定信仰信念,强化战斗精神”的新栏目,刊登的都是“刘源政委推荐”的佳作。 栏目的文章不断更新,连续贴出数百篇来源广泛、风格不一的文章:从《百年潮》的《邓小平谈学习中国历史和中共历史》,到美国《洛杉矶时报》文章《美保守派鼓吹打“八十年战争”》;从加拿大《环球邮报》网站文章《诺贝尔奖金得主称――请保持冷静,地球会治好自己》,到著名历史学家宁可的文章《中国古代吏治的得失与借鉴》,令人耳目一新。 刘源在推荐按语中说,他选这些文章是想作为正式学习文件的辅助,“有些言辞过于尖锐、刺激,但立意正确、倡导正气;有些虽是漫谈、杂议,却予人启迪、值得深思;有些观点与经典理论相悖,但不失探讨之新;有些更是极为反动,却正好给我们以警示。” 刘源在军科院做政委的5年里,每星期都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官兵们交流了思想,谈了心,收到了前所未有的良好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源政委推荐”的文章越积越多。军科院政治部索性将文章汇编成册,在院内印发,很快被闻讯前来的官兵索要一空。 2009年7月,当了8年少将、9年中将的刘源,晋升为上将,时任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亲自为他颁发了命令状。 2011年1月起,刘源开始以总后勤部政委的身份出席公开活动。 从军方智囊机构调任解放军后方勤务和保障的最高机关,刘源肩负起了更重要的职责。 值得注意的是,刘源在查处总后勤部原副部长谷俊山贪腐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刘源自己曾表示,“抓出(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徐才厚、(总后勤部原副部长)谷俊山这样的大贪巨奸,是习近平主席决定、督办的……我个人即使起了点小作用,也是在履行职责,尽点本份,应该做的。” 国防大学教授公方彬称,谷案是“中国解放以来军队出现的问题最大、性质最恶劣的案件”。而按照罗援的说法,刘源在查谷俊山的贪腐问题时,几经磨难,“宁肯乌纱帽不要了,也要把贪官拿下来。” 刘源发言称,受“四风”习气影响、贪腐问题冲击,特别是徐才厚、谷俊山对军队政治生态的破坏,高中级干部公信力缺失已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 “当前,反腐倡廉形势不容乐观,肃贪惩腐工作决不能松懈。必须深刻检讨反思徐才厚、谷俊山问题的教训,坚持新老腐败一起反、‘老虎’‘苍蝇’一起打、存量增量一起除,从严纠治选人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切实扎紧管人管权管钱的制度笼子,把滋生在军队肌体上的毒瘤祛除掉,让高中级干部成长进步的政治生态干净起来。”刘源在这次“新古田会议”上说。 (本文参考了《刘源忆杨尚昆:做好人,才能做好官》《刘源:邓小平批准我参加高考》《刘少奇之子刘源:在特殊环境下成长》《刘少奇之子刘源的将星之路:从人生谷底到上将》《换了人间今又是――刘源与毛泽东的后人们》《上将刘源》《上将刘源:中南海里长大的将军》《刘源:磨难之后炼成上将》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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