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计委:未来或有更多老人流入城市

王谦。(资料图 新华社)对某一个局部,比如一个城市来说,它的人口变化今后将主要由迁移流动决定,而不是生育的影响。流动人口在城市站住脚了,就要让孩子上学,老年人也会跟着流动到城里。2016年1月1日起施行的《居住证暂行条例》,进一步明确流动人口享有的基本公共服务和便利。对于流动人口的服务管理,中国告别暂住证时代,迎来居住证时代。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司发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5》指出,预计2020年中国流动迁移人口,包括预测期内在城镇落户的人口,将逐步增加到2.91亿,年均增加600万人左右。人口流动已经成为中国社会发展之常态。中国区域人口的变化,无论在总量上还是在结构上,今后受到迁移流动影响将大于生育。南都记者日前就此专访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司司长王谦。城市与城市人口流动将增多南都:国家卫生计生委流动人口司组织专家课题组编写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5》指出,到2020年,中国流动人口将逐步增长到2.91亿人,年均增长600万人左右。到2020年中国总人口在14.2亿左右,这么说来,超过1/5中国人是流动人口,未来我们面对怎样的形势?王谦:需要澄清一下,课题组报告中预测的,到2020年中国流动人口达到2.91亿人,是包含迁移和流动两种情况。其中,有6000万人是预测到2020年在各类城市落户的迁移人口,也就是真正意义上这些城市的“新市民”。国家提出的目标是到2020年,使大约一亿具备条件、也有意愿的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各类城市和城镇。现在还只是目标提出的第一年,如果未来几年落户力度加大的话,迁移人口数量应该还会增加。南都:所以在中国政策语境下,迁移和流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王谦:是的。我们所说的流动人口,实际上指的就是人户分离的人口。根据户籍管理制度,如果某人的居住地从甲地变到乙地,户口也跟着移过去,那就是迁移。如果户口没有跟过去,那就属于流动人口,定义的时间是半年,移动要跨乡镇。不过,在同一个城市,即使是跨区的人户分离,如户口在北京市东城区,但一直住在西城区,在统计上就不属于流动人口。课题组的估计是,到20 20年,不包括迁移的情况,中国的流动人口在2.2亿人左右。南都:迁移人口加上流动人口的总数预计在2020年达到2.91亿,对于达到全面小康的2020年而言,这个数字会是一个峰值吗?王谦:恐怕不能用峰值来理解这个数字。我国正处在工业化、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农村人口向城市的迁移和流动,也就是城镇化的过程还会继续。随着中国城镇化率的逐步提高,特别是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提高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未来从农村迁移到城市的人口会进一步增加,将来城市和城市之间的流动也会增多。南都:国务院日前公布了《居住证暂行条例》,从2016年开始实施。你对居住证制度的关注点在哪些方面?王谦:谈到居住证制度,这是我们国家人口服务管理和社会治理的一个重大改革措施,主要由公安部门牵头。从流动人口司来说,我们特别关注居住证制度改革的两方面内容,一是我们如何保证持证居民享受卫生计生基本公共服务,二是居住证对于未来中国的人口分布、社会管理所能发挥的作用。应重视人口迁移流动预测南都:影响人口流动的因素很复杂?王谦:我认为,人口流动从本质上来说,是市场机制作用下劳动力要素有效配置的必然结果。劳动力是一种最活跃的社会资源,是最基本的社会生产力量。只要两地之间的生产经济发展有差异,就一定会有流动,现在看到比较多的是农村向城市流动,因为目前中国城乡发展差距大,工业化伴随城镇化,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发展,这是大背景。此外,我们现在已经注意到“城城流动”开始频繁,包括小城市向大城市,大城市和大城市之间流动。打个比方,有人拿着北京户口,为什么去深圳就业呢,他可能觉得自己在那里发展会更好一些,人们总想到适合发挥自己潜能的地方去,全世界都是这样的流动规律。南都:现在各地正制订“十三五”规划,是否需要把流动人口的因素考虑到未来五年的规划之中去?王谦:过去我们更多关注由生育造成的人口总量的变化,现在虽然全面实施两孩政策,但生育对人口总量变化的影响也是有限的。下一步,我们要更加关注中国13亿-14亿的人口总量在这片土地上如何分布。对某一个局部,比如一个城市来说,它的人口变化今后将主要由迁移流动决定,而不是生育的影响。南都:现在已经出现这一局面了吧?王谦:是的。2000-2010年,北京市的常住人口增加40%多,主要不是生育造成的,而是人口迁移流动造成的。上海、天津、广东、浙江等地过去一二十年的人口数量变化,也主要是由迁移流动造成的。而贵州、四川等地人口在减少,主要不是因为生育率降低,是因为人口迁移流动出去了。“十三五”人口规划,对全国来说是一个封闭人口由出生、死亡决定的总量预测,但分省份来说,应当重视人口的迁移流动预测。农村出来的流动儿童越来越多南都:人口流动迁移对人口结构有什么影响?王谦:由于人的迁移流动,我们总人口中的某些问题,比如老龄化,在有些地方会缓解,有些地方会更加严重。比如北京、上海由于青壮年拥入,老龄化程度会有所减缓,而在农村,本来生育率并不那么低,但由于青壮年流入城市,本地老龄化程度反而更加严重。再比如,根据迁移流动的规律,我们已经发现从农村出来的流动儿童越来越多。流动人口在城市站住脚了,就要让孩子上学,老年人也会跟着流动到城里。全世界的规律也如此,劳动力移动之后,然后是劳动力家庭的移动,家庭的移动是先从孩子,再到老人。下一步在制定区域人口规划时,要考虑流动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南都:城市流动老人的增多,可能意味着医保和养老保险的转移接续办法要更加方便,以满足一些老年人异地养老的需要。王谦:是的。比如卫生计生部门非常关注的是,不要因为人口流动,发生儿童计划免疫、妇幼保健等基本公共卫生服务中断或接续不上的问题。过去,政府服务和社会治理,都是以人口不流动为基本特征的,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1982年,流动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到1%,人户分离的情况基本没有,一个地方多少人是清清楚楚的,现在流动半年以上的人口占18%.过去,我们都是按照户籍人口来建医院、建小学,现在要把人口流动当作一种常态。南都:现在要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问题有哪些?王谦:现在对流动人口享有基本公共服务,已经形成共识。最近中央出台的文件,都要求按照常住人口来提供基本公共服务,也就是包括流动人口。关键在于怎么把中央的文件落实到位。比如我们在广西南宁市的调研中发现,一个城中村本地户籍人口6000人,外来常住人口6万人,整个村子的公共服务能力要从原来服务6000人调整到服务6万人,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南都:所以现阶段流动人口问题主要就是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问题?王谦:流动人口就业是第一步,首先为了就业而有劳动力转移。然后,就是基本公共服务的保障,随后会有社会活动、政治参与、文化交融等方面的诉求,也就是和本地人更进一步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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